第9期--人物

想念秦皮

●袁炳发

光阴流度，忽忽若梦，路上的叶子又开始枯黄，哈尔滨的天气又开始变冷了。

于是，我开始喝酒，与冷空气较着劲喝。寒冷让人心情忧郁、伤感。

伤感之余，我会想念一个男人，他叫秦皮。

秦皮经常会在酒后，迈着踉踉跄跄的步子走向我：

秦皮从30岁开始，好上了酒。一喝即醉，醉了爱说事儿。说什么事儿？说风花雪月的事儿。对谁说？对他的女人说。

叶儿呀，秦皮说，记不记得，高考结束那天晚上，我们到校园后面的响水河堤上散步？那天晚上，我们谈了好久。我说我没考好，你说你也没考好，作文还跑了题。你骗我呀。你的作文根本没跑题，得了个满分。跑题的作文能得满分吗？嗯？我们互相宽心，宽着宽着，我们的眼神就有点儿飘忽忽的。我们就拥抱了，我们就接吻了。我到现在也分不清是你先动的手，还是我先动的口。总之，我们都觉得语言是那么苍白无力，动作才最真实有效。那是我的初吻呀。麻麻的，咸咸的，多复杂的感觉呀。是这感觉不，叶儿？

对呀，麻麻的，咸咸的。女人说。

秦皮从30岁开始，，醉了就爱和自己的女人说事儿，一直说到60岁。秦皮怀念青春，怀念“诗和远方”一样的浪漫初恋，喝了酒，就在醉意中缅怀。

一直到60岁，妻子有一天也喝醉了，抓住秦皮的手，把他也当作初恋情人回忆当年的恋情，大吐苦水。

于是，秦皮戒酒了。

60岁的秦皮戒酒了，这是谁也没想到的事。

每到黄昏，小街上会出现一对老人相拥的身影。

有人喊，秦皮，喝酒。秦皮转身微笑，说，谢了。

那人又喊，这老东西，老了老了还浪漫了。

秦皮说，我们在恋爱呢。恋爱，你懂吗？

我喜欢秦皮这个男人，他很真实地活在自己情感的道路上，直到60岁，才开始了真正的恋爱。

说半天，那么，秦皮到底是谁呢？让我不能忘怀。

告诉大家，秦皮是邓洪卫小小说《初恋》中的主人公。一个作家能把小说中的人物，写的让人过目不忘，也算是很牛皮了。

由此，在喜欢上秦皮的同时，我开始也喜欢上了邓洪卫。

与洪卫的相识，记不清是在哪一年了，只记得是在郑州。从郑州开始的相识，我们的友谊持续近二十年。

在郑州，第一次见到洪卫时，我上下打量他：圆脸、眼神锐气、中等身材，给人朴实、敦厚的感觉。

会议期间，我们喝了几次酒。酒后，我也带着醉意，握着洪卫的手，告诉他：我喜欢秦皮，想念秦皮。

一旁的德北也凑趣说，可不，秦皮那个老哥好啊！我也有初恋的情人，别说是醉酒了，就是我一半糊涂与不糊涂之间，也不敢在老婆面前叨咕初恋的人啊！

我接德北话说：这就是我喜欢秦皮而不喜欢你的原因，秦皮不虚伪，活的直率、简单而不复杂。

郑州一别后，我和洪卫便有了联系，经常在QQ上交流一些彼此的创作体会，每次聊至最后结束时，洪卫都不忘嘱咐我一句：哥哥，少喝酒！

我回答说：好，等你来再喝！

洪卫为文极具才情，为人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他感觉的那样：朴实、敦厚。

从交谈中，我了解到洪卫经历坎坷。他出身农村，从小受了不少苦。他喜欢读书，但条件有限，家里村里也没什么书。有一段时间，他放学并不回家，而是坐在街口的大喇叭下听评书，《岳飞传》《杨家将》《三国演义》，是洪卫最早的文学启蒙。在洪卫的早期作品中，可以看到他深受中国古典文化和民间曲艺文学的影响，里面有评书的影子，最典型的要数他的《三国系列人物》。在响水河系列作品中，洪卫也多次对那段听书的岁月，进行了深情回忆和绘声绘色的描绘。

“三国系列”、“响水河系列”，还有以秦皮为代表的“寂寞有声系列”小小说，每一次，沉默的洪卫都能闹出很大动静，闯出了自己独特的一片艺术风景来。

更多的场合，洪卫并不多言语。他是个沉默的人，喜欢独来独往。有时也蹦出两句俏皮话来，说明他的内心也是活跃的。后来的相聚中，我们会让他说段评书。他不太爱说。有时也说上几句，最著名是张飞的一声大吼，势如奔雷。后来，他说上句，我们跟着说下句。德北还对这一段进行了“娱乐”的篡改、再创作。这些都成了朋友聚会的经典桥段。

晓敏大哥对德北说，德北啊，你算把洪卫的评书给毁了啊！

当然又是一阵开心的大笑。

朋友嘛，除了谈文学，还要大碗喝酒、吃肉，当然更要会心一笑，甚至放声欢笑。

我知道，在欢笑的背后，洪卫有自己的艰难困苦。无论是文学，还是生活，他都在坚持。他善于自嘲。不争名夺利。所以，他总是不紧不慢地走着。

不久前，他受邀在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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